第29章：清剿

第二天，山花队长命令鬼子提前一个小时吃过早饭，鬼子的军官在司令部里开过半小时的军事会议，山花长向他们下达了作战命令后，山花队长对站在一边的沢布小队长说：“立刻集合部队！”

沢布小队长一声：“哈依！”

沢布小队长立刻立正、转身跑出了司令部，集合的哨子声就在门外嘟嘟地响起来。山花队长回头又对所有到会的鬼子军官说：“各自的任务都清楚了？”

所有的鬼子军官一下子都站了起来，大声回答：“清楚了！”

山花队长说：“散会！”

日本人的呆板，有时候反倒显得有些执着、说话算数。山花队长给楷司令樊司令规定的二十四小时的最后通牒到来之时，山花队长并没有看到楷司令和樊司令带人下山投降，也没有看到有人把杀害帝国军人的凶手给他押送下山，山花队长并没有感到意外，这个结果早就在山花队长的预料之中。

因为部队都在广场上集合，参加会议的鬼子军官也不敢怠慢，他们都跑步冲出了司令部。鬼子今天早上，早早地吃了饭，而且按照命令都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，沢布小队长的一阵哨声，和野狼一般地一声声喊叫，没用三分钟，部队就已经集合好了，沢布小队长跑步向已出现在广场上的山花队长跑来，小跑步地跑到了山花队长面前，一个立正，一个敬礼，沢布小队长一声吼叫：“报告司令官阁下，部队已集合完毕！”

山花队长说：“吆西！”

广场上站满了方块一样整齐的鬼子兵，山花队长很满意。鬼子兵刚占领胶东的时候，他们几乎没有受到打击，所以他们的军力士气是很高涨，鬼子在耀武扬威方面绝对是有底气的，不战而屈人之兵，山花队长也深得中国孙子兵法的精髓，要得也是这么个效果。

可中国人、中国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，比喻说楷司令樊司令他们怕鬼子，不敢与鬼子战斗，鬼子的军威士气对他们的震撼很大，但未必他们就一定服你，带着他的人不战而降，接受鬼子的改编，接受鬼子答应的允许樊麻子当蓝水镇的镇长。

中国人好面子，人前讲究一个气节，愿做君子不愿做小人，小人是令人啐弃的，投降鬼子做汉奸，上对不起先人，后无颜于后代，个中的份量谁都心知肚明的。

山花队长迈着大步走到了方队前面，山花队长对着方队，数百个鬼子声嘶力竭地喊：“帝国勇士们，为天皇效劳的时候到了，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时机来到了！”

数百个鬼子一起喊：“愿为天皇效劳！”

山花队长又喊：“征服支那人，征服亚洲，征服世界就靠你们啦，出发！”

鬼子的方队立刻就动了起来，鬼子兵经山花队长这样一鼓动，他们就像一只只憋足劲的狼，他们按照计划，分别向黑石山包抄而去。

黑石山方圆几十里，数百个鬼子，就想将其包围起来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。但山花队长采用新战术，最先抢占制高点，黑石山的野狼峰，以点带面，拉网包抄、上下夹击的战法，肯定会取得不菲的战果。

最后通牒的二十四小时很快过去了，这对楷司令来说心中忐忑，总担心小鬼子说到做到，很快就会向黑石山进剿；樊司令却不以为然，樊司令认为小鬼子说大话，只不过是说说而已，瘸子喊山嘴上的功夫。

当大批的鬼子从蓝水镇走出来，兵分几路直接向黑石山包抄过来的时候，楷司令感到了事情的严重，樊司令却不以为然，楷司令建议樊麻子说：“我们赶快撤吧！”

樊司令仍不以为然，樊司令说：“黑石山是海，我们就是这大海里的鱼，区区二三百个小鬼子想对付我们，我们让他找都找不到！”

楷司令和樊司令只从那天晚上一起行动，从山洞里抓出了鱼头和二丫后，两股武装就一直在一起行动，山花队长的最后二十四小时通牒，让两股武装相互撑胆，彼此有些分不开了。楷司令的人头少，不到二百人，但武器好，装备上乘；樊司令的武器差，带上山的却有近五百人的联庄会员，人多势众，这样两支武装利弊互补，各取所需。

楷司令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着鬼子，楷司令发现鬼子不是什么大兵压境，而是分成多股，每股鬼子多少不一，有几个人的，十几人的，还有几十人的，几十人的鬼子是最大股的鬼子。没股鬼子看起来是各自独立，实际上又是连成一体的，鬼子到了黑石山下，在树林山脚的掩护下，许多股鬼子神秘失踪，再出现的鬼子就没有那么多了，他们呈散兵线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包抄过来，可见鬼子是发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。

楷司令对樊麻子说：“樊司令，我看这事有些悬，鬼子已经发现了我们，他们直接向我们包抄过来，很多鬼子又不知去向，不知道小鬼子在玩什么花样。”

樊司令说：“不管小鬼子玩什么花样，小鬼子人数小，我们人多势众，我们不怕小鬼子，我早就想给小鬼子打一仗了，摸摸小鬼子的底。”

樊司令的话音刚落，山下就响了一枪，一个联庄会员飞一样地从一片树林里跑出来，联庄会员边跑边喊：“樊司令不好了，大碗队长被鬼子打死了！”

大碗是樊司令手下的一位中队长，是掌管情报联系的，是樊司令的得力干将，左膀右臂。樊司令听到喊声还没有做出反应，又是一声枪响，飞跑中的联庄会员也一下跌倒在地上不动了。

楷司令说：“樊司令，鬼子的底不是那么好探的，我劝你不能再犹豫了，听我一句话我们快撤吧！”

小树林里钻出了十几个鬼子，十几个鬼子有恃无恐地向楷司令樊麻子他们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。小鬼子太气人了，刚刚开始樊麻子就损失了两个联庄会员，其中大碗还是樊司令的中队长，论亲疏关系还是樊麻子的表姨夫。十几个鬼子太目中无人了吧，樊司令眼红了，樊司令喊：“兄弟们，听我号令，先消灭这十几个小鬼子再说，打！”

樊司令一声令下，联庄会员鸟枪土炮一起打响，整个山谷一下子就硝烟弥漫，十几个鬼子在硝烟中消失了，樊司令有些高兴，樊司令说：“小鬼子就那么几个人想跟大爷玩，我们联庄会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淹死你！”

樊麻子以为十几个鬼子，在他们联庄会鸟枪土炮的攻击下，全部毙命。樊麻子高兴地太早了，小鬼子不是那么不堪一击。硝烟散尽，樊麻子发现刚才的那十多个鬼子皮毛未损，又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。由于联庄会鸟枪土炮的集中一响，更多的鬼子出现在山岭沟坡里，鬼子多的一眼望不到边，就像一下子从地上冒出来的，他们从四面八方向樊麻子的联庄会包抄过来。

樊麻子有些慌，叫了一声：“楷司令，怎么办？拿拿主意！”

樊麻子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，樊麻子回头看没有了楷司令的身影，一个联庄会员说：“樊司令别找了，楷司令发现了这么多的鬼子，已经溜了！”

这时候枪声又响了起来，联庄会员与鬼子已经接上了火，枪声而且越来越密集，一个联庄会员慌慌张张从山下跑了上来问樊麻子：“樊司令，到处都打起来了，怎么办？”

樊麻子大怒：“怎么办，打呀！”

樊麻子喊着提着两支匣子枪，也冲下山去。

联庄会员没有什么战斗素质，说到底他们就是一群农民，他们列队都列不整齐，根本就没搞过军事训练。他们有情况时，他们就组织起来上围子上城墙是联庄会员。没情况时，他们就是散落在山坡沟塬种田的老实巴交的农民，他们凭借着村围子、城墙跟兵匪们对峙，兵匪们他们大都是些游兵散勇，势力较少，联庄会人多势众，兵匪们看到老百姓有准备，大多都是不战而退。此处不养爷，自有养爷处。再说了都是同种同宗，犯不着斗得血头公鸡一般，所以，联庄会凭借着人多势众，村庄之间相互支援，联庄会在看家护村是起到很大的作用的。

可联庄会打鬼子，武器不行，又在山上，没有什么围子城墙可利用的，鬼子对付联庄会员一枪一个准，是不对称的战争，几乎就是演变成小鬼子的单方面的屠杀，樊麻子的联庄会与鬼子交手，仅仅就是几分钟的时间，就顶不住了，全部溃退了挥来，向山上跑，樊麻子对鬼子连打了几枪，大叫：“兄弟们听我的，顶住，别跑，越怕死就越先死！”

兵败如山倒，樊麻子喊听他的，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叫喊，在鬼子的枪声中，一个个联庄会员不时被鬼子打到，就倒在了樊麻子的身边，眼前，樊麻子也怕了，樊麻子收了枪，弓着腰也没命地开始逃跑，向山上逃跑，山上楷司令的人也退了下来，樊麻子问：“楷司令，怎么回事？”

楷司令说：“不好啦，山顶野狼峰也被鬼子占了，我们被鬼子包围了！”